A-no

*现代高中AU

*Bucky有多任非柏拉图关系的女友，介意请绕道

*不太甜的芽詹

*本篇完结

04.

Bucky在床上辗转反侧。他的手指在手机上Steve的名字上犹豫不决，十几分钟过后，他决定还是先放弃。

然而他又不由自主地开始抚摸起他的下唇来。Steve一定也很紧张，他的嘴唇最终只印在Bucky的下唇和下巴上，可能只有一秒，但那感觉直到现在还如此鲜明，好像他的吻从此就烙印在了那儿。Bucky今天接下来的时间里一直在不由自主地抚摸那块地方，害得Becca问他是不是下嘴唇被虫子叮了。

他在脑海里开始回放起他们相处的点点滴滴。这一次，许多以前从未注意到的画面终于突显了出来。他想着这些画面，直到凌晨一阵猛烈的睡意袭击了他。他的嘴角终于忍不住翘起，他决定，明天再去找Steve也不迟。

他知道去哪儿能找到Steve，他周末不是在公园就是在图书馆。

今天Steve在公园。不过他看上去什么都没画，只是一个人躺在草地上发呆。

Bucky走过去，弯下腰看他。

“嗨。”Bucky双手插在口袋里，嬉皮笑脸地打招呼。

“滚开，别挡我看天。”Steve说，他绷起脸，挥挥手想把Bucky赶走，好像Bucky只是只苍蝇。

“脾气这么大。”Bucky不管他，径自在Steve身边躺下。“自己一个人不无聊吗？”

“我在想事情。”Steve讥讽地说，“不像有些人，行动之后才想起来要思考。”

“我保证，我今天所有的行动都在思考后。”Bucky说。他向Steve那边挪了挪手臂，想碰碰对方的胳膊肘，但被对方迅速地躲开。

“你还真.他.妈烦人。”Steve说。但他没再赶Bucky走了。Bucky乖乖地收回手，他仍然密切注意着Steve的动作，他生怕对方一秒钟就拔腿而起。

他们一起盯着夏天的云看。夏天的云层比秋天要低，变化更快，一团团的，仔细观察的话，它们现在都被风赶着往西边飘，云的形态也在缓慢地变化。

“我很抱歉。”Bucky语气郑重地说。

“你还要道歉多少次。”Steve显得很不耐烦，“我他妈早就听烦了。”

“我知道你想听点别的，但我现在还不确定，所以我得先确定一下。”Bucky说，然后他顿了一下，坐起身，他先环顾一圈四周。很好，没有人，而他们身旁修剪整齐的绿篱完美遮挡住了路上的行人。

Steve扭过头，警惕地盯着他看。“做什么？”

Bucky和他对上了视线，他舔舔下嘴唇，视线移到了Steve的嘴唇上，“吻你。”

在Steve变脸前，他按住Steve开始挣扎的身体，手掌轻按在对方肩膀上。Steve不甚用心的推拒表明他并不是真的很想拒绝他，所以这个吻很快就变得愉悦起来，而Bucky自信自己对此驾轻就熟。他试着先用唇.瓣摩-挲对方的，然后再用舌尖轻轻舔.舐对方的唇缝，直到对方打开齿关，Bucky把舌头伸进去……舌尖相触的刹那，他不知怎的，突然想起电影《E.T.》的海报来，在那上面，有两只手的指尖相触，人类和外星人的手，这幅海报显然是仿米开朗基罗的《创造亚当》，而在《创造亚当》中，上帝将手伸向体型健美的亚当，通过指尖赋予人类灵魂……

“你干什么？！”Bucky迅速退开，他用手捂住嘴，嘶嘶地倒抽气，“你都要把我的舌头咬断了！”

“给你点教训。”Steve狠狠地说，他解气地笑了笑，坐起身来，用手背擦过嘴角，睫毛低垂着，然后他的情绪突然变得低落了，“别再戏弄我了，Bucky。”过了一会儿他说。他站起身，准备走开，Bucky一把拉住他。

“我没有戏弄你，Steve。”他说，用上了自己最诚挚的语气，“我是认真的。”

Steve低下头看着他，他的眼角和脸颊都因为接吻和怒气而染红了，一双眼睛里像是有水光在闪烁。Bucky又紧了紧Steve的手。“别走。”他哀求道。

“我快被你逼疯了，Bucky。”Steve看了他好一会儿，然后才开口。说话间，他的声音开始缓慢地变调。Bucky从未见过Steve这么情绪失控的样子，他有些呆住了，但Steve只是继续这么说了下去，同时用那双近乎悲悯和绝望的眼睛望着他，“你知道吗？好几次我都差点脱口而出了，但你一直，一直，都没有表现出对我哪怕有一丁点兴趣的样子，你总是在和女孩们调情，和她们接吻，上床，然后转头就回到我这里来，我曾经想，也许这样也挺不错的，至少你会一直陪着我，不会离开。你带我去那片草地上说的话我每个字都记得清楚，我想我会记住它们一辈子，我想这就是我们关系的实质了，我们会做一辈子的好朋友，不管你现在的女朋友是谁，你以后的妻子是谁，我俩永远都是对方最好的朋友，这就好像我们真的互换过灵魂的碎片，在上帝的面前发过誓，谁也离不开谁，如果真能这样，我就已经很满足了，可你为什么，你为什么……”

Bucky感到口干舌燥，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。过多的言语只会搅乱他的大脑，而他本来就不是个在这方面喜欢思考的人……也许搞艺术的就是比他的情感要细腻，Steve是学艺术的，所以他心思如此敏感缜密，这并不奇怪，这份敏感缜密一直让Bucky惊叹，但现在，它反过来，这种过度缜密的心思开始像一把刀一样刺伤了Steve自己，但也许这其实都怪Bucky，怪Bucky自己是个情感上的糙汉，他曾经以为和女孩间的肤浅调情和肉体吸引就是爱情，而他一次次重复类似的行为，但它们显然并没有增加丝毫他对爱情的理解，但是现在，Steve的感情告诉他，真正的爱情要比这高贵得多，深刻得多……Steve把这么好的东西献给了他，而他竟然一直对此浑然不觉，他就是个笨蛋，彻头彻尾的大笨蛋。

“Steve……”他最终只是叫了对方的名字，声音喑哑。他的舌尖还在隐隐作痛，嘴里泛起一股浓重的铁丝味——Steve刚才显然咬得不遗余力。

“如果你还想问什么我们是不是好朋友之类的话，”Steve说，他的情绪已经平稳下来了，他现在站得笔直，眼睛平视着前方的草地，不再看向Bucky，这让Bucky心里一阵抽痛。“我会狠狠揍你一拳，然后我会告诉你……”

“告诉我什么。”Bucky低声问，他的声音近乎哀求，但他自己并未发觉。

“……是的，”Steve说，他的声音很坚定，他重新看向Bucky，那双眼睛里透露出的感情是Bucky熟悉的，“是的，你还会是我最好的朋友，但……”

Bucky的心因为Steve的肯定而从谷底开始缓慢升起，他充满希望地看向对方，但当对方说出“但”字时，他的心又开始无望地下沉。

Bucky等了半天，没有等到Steve的下文，而他的手还紧紧攥着Steve的，两人相贴的手心烫得像是要着火，手心里全是汗，Steve的也是，黏糊糊的。

Bucky的目光落在两人相握的手上，他思考了下，决定还是紧紧握着。他也站起身，用另一只手掸落牛仔裤上的尘土。

“吃冰淇淋吗？”Bucky问，他扬了扬两人相握的手，“我请客。”

END